………………哈?
我好像听见一位19世纪末生活在文明社会下的男士毫不犹豫地出言让一位女士睡地板,是我的错觉吗?
难道是在康乔待久了,外面世道变了,潮流也跟着一起颠覆了我的认知?
“嗯?怎么在那边发愣啊?回答我啊?”
我阴沉着脸,瞪着老样子侧撑着身子坏笑的他,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毫无绅士风度可言的家伙为什么会入教授的法眼,怕不是捏住了她什么把柄吧?从进门开始就不停地刷新着我的忍耐底线,我这克洛伊家族引以为傲的大小姐都快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了。我的母亲,艾比·琳·克洛伊从小到大一直给我灌输多惹一事不如少惹一事的道理,还强调不列颠淑女最重要的是随时保证自己的风度,要做到处变不惊,步步高雅……
但这是你逼我的!!不修理你一顿你怕是不知道我是不列颠皇家海军“平战”号战列舰舰长普洛托肯·克洛伊的女儿!!
“你这个……”
“叮铃铃!!”
我一句话还没说完整,楼下一阵急促的铃声就打断了我的话头。
这下子连电话都跟我作做对吗??
“小逸,是来找你的。”伊莎女士的声音传来。
“准是雷斯特姆警长的,我都一个月没见到他了。听说昨天那个案子转到了他的手上,刚好去见见他。伊莎女士!告诉他我马上来!”方逸有些兴奋地把勺子放进盘子,将桌上的纸张全部收回抽屉。
他跳下高脚椅,抹了一下上衣下摆,把皱起来的地方抚平,正准备往门口走,突然想起什么,伸出手指指着我说:“刚好,那个,那个谁来着……?”
这种话到嘴边又忘了的模样,分明是把我名字忘了。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把教授的嘱托放在心上啊?
“塔西雅,阿纳斯塔西雅。记好了,这可是未来……”
“哦对,那个倔女人告诉我的就是这个名字。”他摊开手,“你不用强调,我看过你的新闻。至于你那篇关于生物行为学的论文在下也拜读过了,倒是辞藻华丽,尽显文化底功啊。”
“哼,知道就好。”
他看我一副没好气的腔调,眯起眼睛神色莫名地笑笑:“这次我出去,你也跟着一起来吧。也好用行动和事实告诉你,为什么你的那位生物学导师感到如此挫败,甚至连继续教育你的勇气都一分不剩。”
“我倒要看看,你能用什么理由折服我。如果你只是虚张声势,那我要求你必须向赛米莉亚教授道歉!”
“行,那就这么定了,我的搭档(笑)。芬里,帮我把帽子拿上。”
我听他打出这番指令,惊的转过头去。芬里不是那只狗吗?
我看见那只举止优雅,毛色璀璨的金毛犬站起身子叼起衣橱里面的帽子淡定地跟在了我们的身后。或许是见我的神色愕然,我甚至感觉到它乌黑的眼眸中有一丝对乡巴佬的嘲弄。
就好像在说:“怎么,没见过狗狗做事吗?”
我们出门叫了一辆马车,方逸好像跟这附近的车夫都很熟络的样子。这位看上去短小精悍的小伙子一个劲儿地向着他献殷勤。也难怪,戴上扎着金紫色丝带大檐帽的方逸配上他那看上去很像裙子的长下摆丝绸外衣,更加透露出一股大家闺秀的感觉了。
可这算个什么事啊,把一个真正的女孩子在一边撂着,跟一个大男人谈笑风生,是我落伍了还是这哈克撒多的居民口味太重了。
瞄了一眼车底板上和之前在房间里举止如出一辙的芬里,我叹了口气,问身边这位不讨喜的搭档:“我们的目的地是?”
“黑街相邻的巴费洛商业街。我们这是要去见爱伦坦丁警局的警长雷斯特姆。昨天他手上接到了一宗命案,想破头皮也处理不能。正好得知我前几天去过现场,就来咨询我喽。我下午去初步调查了下。现在他打电话过来,估计是有什么进展了。”
“可是你明明对伊莎女士说你去了博物馆。”
“我亲爱的塔西雅,有的时候,为了权衡利弊你必须说一两句谎言,我知道这有悖你身为科学家的准则,再说不去调查,我怎么向他写报告?虽然现在看来我那份初步报告可能收件人要改了。”
“所以你在房间里写个不停的就是这个?”我貌似明白了,“哦,怪不得苏格兰场的人来找你。”
他突然惊讶了起来,皱起细眉露出不快的神情:“你怎么知道苏格兰场的人找过我了?”
突然想起来这是伊莎女士偷看到的!我这算,说漏嘴了?
“那个,那个我猜的。你想啊,爱伦坦丁的警长都来找你了,苏格兰场的人遇到什么棘手的案件,过来咨询咨询你不也说得过去嘛?”
“伦敦离这里100多英里远,你把首都警务处的警司们都说成是什么闲的发慌的存在了?什么命案都要坐上几小时火车过来问我?”
“我……我……”
皱眉看着手足无措神色慌张的我,一小会后,他叹了口气:“准是伊莎女士告诉你的,我还以为自己隐瞒的挺好的。唉,也对,把她原本的平静生活都打乱还要她保持沉默,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没有的事,伊莎女士特别喜欢你,说你的到来是上天安排给她的礼物来着。”
——我在干嘛?明明很讨厌他的,看他情绪低落下来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就情不自禁的安慰了,我这不是,毫无立场嘛?
没想到这家伙的美貌杀伤力竟恐怖到这种地步。
他看了我一眼,闭上眸子,修长的睫毛轻轻抖动: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苏格兰场的人找我是别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再提起了,否则,我亲自把你送回康乔,再告诉赛米莉亚她的学生竟然是这样不识时务,乱刨根的小人。听到没有?”
“完全没问题!我向上帝发誓”我立马伸出右手,举过头顶。
“少来这套,我是大清人,不信上帝。你心里有数就行了。”
越过赫卡蒂和巴费洛的交界线,我才体会到商业街和犯罪街的差距。
赫卡蒂两边只有挤成一团的高密度居民区,而巴费洛两边则均匀分布的商店,住宅,还有俱乐部这样的娱乐场所。或者说,巴费洛这样的景象,才应该是不列颠人想看见的属于19世纪的繁华街头。
“怎么,还觉得新鲜不成,这可比你老家伦敦差远了。”
“才没有,只是,从赫卡蒂出来觉得什么都很繁华。”
“呵呵,”方逸淡淡一笑,“你还算是半个贵族,艾比作为安格鲁贵族的千金,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接触太多社会的阴暗面,即便她嫁到了克洛伊家。我问你,塔西雅,你也在赛米莉亚门下学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觉得自己有资格下定言说,这个世上的生物不存在有超越科学认知的力量吗?”
我听到他这跟我临行前赛米莉亚教授问的异曲同工的问题,有些诧异。难道,那不是真理吗?不然,科学家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换一种问法,如果真的有那种似乎拥有超自然力量的生物出现在了你的面前,你会选择首先去相信非科学的可能性吗?”
“……我不知道,也许我会相信也说不定。”
“我觉得你一定会,别看你好像很听赛米莉亚的话,但她同我说过,你骨子里隐藏着叛逆的思想,只不过你父母成功的教育让你一直抑制着而已。”我的搭档按住他白色大檐帽的前端,防止它被迎着颠簸马车来的风吹走,“我话说在先头,今天这件案子,可能要颠覆你我二人对世界的认知。要到了,准备下车吧。爱伦坦丁警局就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右转。”
马车夫将我们送下车后,我看见方逸跟他小声嘀咕了几句话,他便离开了。我却因为一直在回味之前车上的对话而心不在焉,还差点撞上了警局正前面矗在路边的邮筒。
“怎么魂不守舍的?你不会害怕了吧?”我的这个朋友又一次露出了可恶的满是揶揄感的微笑,恢复了他的毒舌本质。
“哪有!别说笑了。”
他摇摇头,装作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让我气得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走进警局,里面居然人满为患。身着整齐警服的警员来来回回,看样子应该是那件案子的原因导致他们忙成这样。这与我印象中不作为的苏格兰场不太一样。
像是看透我内心似地,方逸他双手环抱,对我说:“这种在地方小警局工作的人反而会将自己的职责看的无比重要。其实,说句不好听的,这是眼界限制了他们,在小镇子待久了,以为穿上警服就必须对镇子居民负责。所以他们才会这样兢兢业业。当然,这也是好事,我可不希望自己的邻居都像是苏格兰场那样见识多了,贪心不足只想把自己腰包塞满的家伙们。”
“喂,逸老弟。你是不是又在我背后说我属下坏话来着?”
突然传来一阵豪迈的声音。我转过身,看见一位身材魁梧,警服笔挺,留着八字胡的中年大叔,同方逸一样环抱着双手站在我们身后。
“哪有,雷斯特姆,我在向我新来的搭档讲解你的部下究竟有多能干呢,足足有十万分之一个我一样出色,真羡慕你手下有这么一个好领导,懂得向我看齐。”方逸笑着挖苦道。
“哈哈哈,一个月没见你这混小子还是一样毒舌。老朋友,来让我抱抱”
他走过来一把抱住了方逸,原本是很正常的场景,但如果我没看错他应该趁机嗅了一口我朋友身上的香气。
噫~~~
方逸推开他:“行了你,一个月没见怎么这么肉麻了。说吧,把我叫过来什么事。”
“当然是案子的事了,我们去我办公室谈。特里希!帮我端三杯红茶到办公室来。”
“好的警长先生。”
在路上,我看着我这位娇小的一脸兴奋的朋友,忍不住推了推他:“喂,你刚才被占便宜了你没发现?”
他一下子瞪大眼睛,细眉挑起了一个滑稽的弧度,歪过头整张脸都写满了问号:“啥?我?什么时候?有谁会来占我这个男人的便宜?”
我的天,他果然一点自觉都没有。
“你是不是觉得以前你这位警长朋友抱你的频率相当多?”
“对啊,雷斯特姆说拥抱是男性友人之间表达友谊的最好方式,所以这样做的次数越多越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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